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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跑路11

时惊弦对白清涟的视线颇有疑惑, 只是他现在却无暇分心太多,教主所言之事的信息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被他回望过一眼之后, 白清涟也很快收敛了自己那过于明显的视线,时惊弦便没有再细想。

他只觉得, 现在的确是s级世界。之前任务中那种提前得知任务对象剧情线的优势逐渐被削弱, 任务中的未知变数也越来越多。

就像刚刚, 若不是教主亲口承认,时惊弦绝不会想到这种古武星球还会有同性繁衍一事。

同性繁衍在某些科技高度发展的星球其实可以算作稀松平常, 更夸张一点还能算流行风尚。但在现今这个观念古旧的保守星球, 却无疑会受到不可计数的繁重压力。

乍一听这个消息, 时惊弦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质疑,而是直接开始设想起了教主这些年来所背负的压力。

独自一人以男子之身生下与爱人的子嗣,默默承受着其他人对他转眼变心的非议指责, 含辛茹苦将孩子抚养成人

时惊弦从小少主的视角去看任务剧情时, 只看到小少主目睹教主身亡时撕心裂肺的疼。此刻, 他却真切体会到了当初教主看到小少主被挟持时的慌乱失措。

大好年岁痛失所爱,十六年心血尽数浇灌在唯一念想, 然而这精心呵护了小半生的唯一,却最终在教主眼前为贼人所害,一步一步坠落深渊。

时惊弦忍不住揉了揉小少主又开始酸胀起来的眼眶。

时间越长, 他便越发明晰轩辕南欠下的累累血债究竟有多么深厚。

小少主还没把手放下,就听见了教主小心翼翼唤他的声音。

“幺儿”

他后知后觉地抬头看过去, 才发现,教主居然一直在略显僵硬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小少主不由一怔。

以男子之身生育子嗣, 如此惊世骇俗之事,教主能摒弃外人非议,却难以忽略最亲近之人的异样目光。

他眼看着小少主怔愣许久,思虑良多,连神色都几番变幻,原本就吊起的心神更是被对方不断牵动。

尽管已经将这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秘密独自怀揣了这么久,可直到这一刻真的来临,教主才发现,自己远比想象中更加不安。

他尚未能收获爱人失而复得的真实感,就被迫面临了被另一位至亲之人厌弃的煎熬。

从真相脱口的那一瞬间起,教主就一直惴惴于小少主的反应。

他刚刚所说的是“一族之人皆体质特殊”。

连一旁的白清涟听完这句话都明白了其中意味,下意识看向小少主。教主更是不敢设想,若是小少主听懂了其中含义,会是什么反应。

幺儿会抱怨自己吗曾经最为敬爱的生父,却是带给他如此怪异体质的罪魁祸首

明明只是此来彼往的交谈,教主却觉自己叫人之后的等待回应时间竟是如此漫长。

许久许久以后,他才听见小少主的声音。

小孩软软地叫了他一声。

“爹。”

小少主脸上刚刚被激出的眼泪还没有流干,他用手中教主递给他的帕子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把手帕往怀里草草一塞,就直接两步冲上来,把人结结实实地抱住了。

他永远在发愁自己的个头,已经长到了十六却刚刚才到教主的肩膀。不过现在教主坐着,倒也方便了小少主的动作,他没把自己塞进人怀里,反而一张开双臂,用自己尚且稚嫩的胸膛抱住了对方。

“爹,对不起。”

他的声音还带着未褪的哭腔,听起来软得不行,道歉时却异常认真。

“是我让爹平白吃了那么多苦,对不起”

教主恍惚间回过神来,连回报住小孩扶稳对方的双手都有些不易察觉的隐隐发颤。

他低低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因为被埋在人胸口,稍稍显得有些闷沉。

“幺儿,是爹亏欠你良多”

“爹”

小少主直接不顾礼数地打断了对方,他努力踮高了脚尖,用尖尖的下颌抵住人发芯,把这个同样失而复得过的至亲拥得更紧了些。

“你说什么胡话呢,爹。”

8

他声音一开始还是稳的,说着说着,又有些控制不住地吸起了鼻子。

“不行,你不要这么说。”

小孩两只手都用来拥抱他心心念念牵挂的人,说话间重新落下的眼泪也没余力再去擦掉。他任由泪珠滚落下来,鼻音越来越浓重,语气却是异常的严肃。

“爹是对我最好的人我以后都只听爹的话。”

“我们说定了,永远不改。爹也得相信我才行。”

他把人抱得很紧,却是一直惦着脚尖,也不嫌累。

被小少主闷在怀里的教主也没有把人推开,他仔细将人扶稳,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用手指耐心地帮人擦起了哭花的小脸。

教主笑了笑,苍白的面色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生动的颜色。

他轻声道“好,我们说定了。”

滴任务修复进度,45

一旁的白清涟沉默地望着两人,他的视线在小少主抱在人肩膀的双臂上逡巡几遍,神色微微动了动,最后却也没有开口。

等小少主终于平复下来,松开了抱着教主的手,转过头来有事想询问时,白清涟早已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沉默。

小少主的脸已经被教主仔细擦过,他似乎已经习惯了鼻渊这种随时落泪的病症,很快就调整好了在外人面前落泪的不自在。

小少主清了清嗓子,努力压下声音中的不自然,问“爹,你刚刚急着出门,是不是想去玄云宗看望沈,沈宗主”

他还没想好怎么叫沈濯,犹豫之后还是选了一个略有距离感的称呼。

这原本是个很严肃的问题,接下来也该进入正事的讨论。但白清涟却仍是只把视线落在小少主的脸上,惹得人最后都略带疑惑得回望了过来。

小少主眼眶还是红的,面色却很正经,与稚嫩脸庞相衬,对比更是鲜明。白清涟忍不住又想起了玄云宗雪杉下的那只年龄最小的幼崽雪兔。

直到教主点头称是,白清涟才淡然开口,为两人做了解释。

“师父如今身在宗门密境,三月是密境的固定开启时间,如今前去,并不是最恰当的时机。”

为了救治沈濯,玄云宗在不走露消息的条件下遍寻名医、尽览药方,花费了不知多少心血,最终却只是勉强修复了沈濯的内力,将他的脉搏稳定下来,并未能将他唤醒。

随着昏迷时日渐长,玄云宗也不得不考虑起了其它方法。沈濯昏迷太久,除了微弱呼吸,几乎没有任何生命症状。为了防止他的身体衰竭损伤,玄云宗特意用雪山千年寒冰制成一座可容纳一人的冰匣,将他安置其中,送入了玄云宗的密境里。

玄云宗心法特殊,又辅以天赐的冰封雪境,修炼之人皆是不畏低温,在严寒之中亦可自如活动。沈濯被安置在玄云宗密境中,有冰匣相护,再加上寒潭水的滋养,才得以将身体机能始终保持着平稳状态。

说到这里,白清涟才终于把视线挪开,望向了教主。

“师父温养所用的寒潭水,正来自于玄云宗每年向魔教讨要的那些。”

听到寒潭水时,教主已是不由蹙眉,然而白清涟说完这句,他的猜想才真正得以确认。

他喃喃道“所以那些寒潭水是为了亭植”

在教主误以为沈濯去世后的第五年,早已杳无音讯的玄云宗突然传信上门,向他讨要了大量的寒潭水。

魔教寒潭位于只有教主能进入的禁地之中,且寒潭面积颇小,水流狭细,饶是一滴千金也难求。玄云宗并未详述讨要原因,只说宗门有必需之由,特以千金向魔教购入。

当时老教主已经隐退,魔教做主的人变为教主。他捏着那封带着熟悉风雪气息的信笺在灯下枯坐许久,最终将严实密封的寒潭水和玄云宗寄来的重金一同送回了云岭雪山。

此后每年,玄云宗都会送来一封信和一车价值不菲的金银珠宝,而每次,护道的镖师又都会带着封好的沉重水箱,把这些辛辛苦苦拉来的金银重新护送回云岭雪山。

如此反复几年,魔教始终没有收下玄云宗送来的钱财,却年年将寒潭水赠予他们。时日渐长,那些前来借购寒潭水的书信也不再如最初那般言辞古板,语气生硬。

信中开始偶尔出现一些谨慎的问询,但也仅是客套的近况问询,都是点到为止,并无深入。

又过了几年,书信的笔迹逐渐发生了变化,不再只是一人重复。

沈濯有六位亲传同门,教主记得他们所有人的笔迹。字迹圆润的是熬药特别苦的胖师弟,笔锋锐利的是整日抱着剑睡觉的三师弟,字划娟丽清秀的是性格腼腆的师妹

年年旧岁迎新日,时月已过近十载。连小少主都长成了粉雕玉琢的模样,教主却依然会被时隔多年的熟悉笔迹,拽回他最难忘却的那五年。

这一年一封的书信许是按长幼执笔。小少主束发那年,教主收到了来自小师弟的那封信。

信中除了信笺,还夹了一朵平整的梅花。梅花下面,另有一张薄薄的宣纸。

那宣纸已经微微有些发黄,看起来明显有些时日。纸上字迹遒然,写了一首不长不短的小诗。诗下有一幅简单的水墨画,寥寥几笔,勾勒出梅花树下一位手持双刀的美人。

那画很是简略,却极为传神。画旁也没有落款,只有一朵清淡的莲印。

教主看了一眼,就把那张薄薄的宣纸远远铺平放在了桌上。

他甚至连人不敢太过靠近。怕自己手抖弄皱了纸,也怕大滴落下的水珠会将这过分宝贵的墨迹打湿。

沈濯,字亭植。亭亭净植,不蔓不枝,是谓莲。

白清涟望着微微有些失神的教主,复又应了一声“是。”

“冰匣须有液体温养,才能让人在长时间安置的情况下不伤及身体。当初师门遍寻云岭雪山,却都没能找到合适的冷泉。无奈之下,才尝试向魔教寄出了那封重金购买寒潭水的书信。”

“师门也没有想到,前辈会在不追问缘由的情况下每年无偿赠予寒潭水。师叔们一度争论过许多次是否要将实情告知前辈,后来接连遭遇师祖过世、江湖动荡之事,这件事一拖再拖,最后才勉强达成一致待师父醒来后,定将消息第一时间送到魔教。”

“只是这么多年来,密境日夜有弟子看守,师父却一直没有清醒的征兆。”白清涟沉声道,“此事说到底,当是玄云宗的过错,对前辈的亏欠,玄云宗定将数倍偿还。”

教主却恍若未闻,他沉默良久,开口一句却是“寒潭水只能温养保持,无法治愈,你们现在找到唤醒亭植的方法了么”

白清涟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却也认真答复了教主的问题。

“师门前段时间寻得一种新的方式,如今已经只剩药引尚未备齐,待药引齐全之后,便打算取用引魂之术,尝试将师父唤醒。”

教主又问“药引还差什么”

白清涟略一沉吟,便报出了五种又长又怪又生僻的药名。

教主不假思索“双株穗状雪见绒和圆叶长须川芎根魔教有备,西域的罗摩宗有四物香果丸,快马加鞭去要大概半月能取来。剩下两种,待我去问问傅何。”

白清涟略有讶异,不过他很快道“其余两种,师门已经从两位归乡的御医那里得到消息。皇室恰有储藏。”

一旁的时惊弦听着,忍不住暗中皱了皱眉。

他的记忆力一向不错,这五种药物听过一遍就记了下来。然而这些药中并没有当初魔教覆灭后,白清涟被轩辕南胁迫时向对方求取的药物。他当时求的续命药物叫的是另外一种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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