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燃没有回应,沈拂端起酒杯掩饰眼底的心虚。
坦白说,这个答案连自己也说服不了,杯沿挨近唇边,看似是在喝酒,实则低语:“倒是想想办法。”
一声很轻的笑声传来,尽管稍纵即逝,沈拂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嘲讽。
目光一变,打定主意,放下杯子时腿下用力,萧燃不曾料到他会在大庭广众下做这等小动作,没有防备,身子一晃。
沈拂立马扶住他,故作关怀道:“这是怎么了?”
一个宫女若是在这种场合有失态之举,肯定是要被拖出去杖毙,但萧燃身份不同,虽然没有明说,但都知道他肚子里有皇嗣。
宫中小产之事多了,有心人下意识觉得是自己下的慢性药物起了作用。
萧燃拿开沈拂的手,他学不来女子说话,也反感用假音,只能继续装柔弱,不说话。
皇帝皱了皱眉,“成何体统,不舒服就先让她下去,找个太医瞧瞧。”
“多谢父皇。”沈拂目光关切地望着萧燃,低声道:“一会儿我就去陪你。”
萧燃刚下去没多久,沈拂便接着如厕的名义出去,没人信这个借口,只当他是担心丑宫女肚子里的孩子。
出了这大殿,沈拂望着前方数百阶梯,轻轻舒了口气。
萧燃在宫中,不能轻易施展轻功,还要学着女子有意放缓步伐,没过多久,沈拂便轻易追上。
“萧萧。”
萧燃一回头,杀气几乎实质化。
沈拂佯装没看到,走到他身边:“刚也只是权宜之计。”
“佛家人最是难缠,那净真寻不到答案不会轻易放弃。”
“私下单独交谈我自是有把握说服他,身为大师,就算觉得答案不合情理,亦不会多说什么。”
如果是在大殿当中,坐着的可都是人精,想要一举忽悠所有人,即便是沈拂也不可能做到。
现下御花园少有人来,两人并肩而行,别有一番趣味。
行至湖边,沈拂忽然驻足,余光留意周围,确定没有人后开口:“长乐郡主的事情竟然被压了下去。”
照理尸体早该浮起,但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没有证据只能算作投湖自尽,”萧燃的脸上不带任何稀罕之情:“将军凯旋圣上设宴便是为了扬国威,这个节骨眼肯定不会容忍有晦气事出现。”
沈拂凝视湖中碧波,锦鲤要比同类鱼都要重上几斤,鱼尾带动湖水泛起涟漪,阳光下金光闪闪。
“宫里想不开之人不知凡几,都当这湖是个好去处,”他望着一只游得最欢快的鱼道:“长得如此肥硕,想必死尸也没少遭它们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