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台上,在琴凳上坐下,一双手抬起放到琴上,开始弹了起来。琴放得离下面的人有一段距离,不至于有人盯着她的指法看,她乱拨一通,旁边吩咐了会弹琴的女子替她。
何况下面这些人有几个是为了听琴的?
陆嘉宁大着胆子往下面的人中看去,目光搜索者今晚的目标。
就这么一看,陆嘉宁差点想捂眼睛。台下这些人都是有美人在怀的,来了兴致,也不顾场合,有大胆的人已经直接将手袭进姑娘的胸口了。
有伤风化,实在是太有伤风化了!小陆捕快痛心疾首地想。
痛心归痛心,陆嘉宁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这次的目标是个从京城过来的富商,上来传来命令,这人家底可能不干净,在京城犯过事,让云城这边好生盯着。县太爷决定先一步在他身边安排自己的眼线。
又听闻这人最喜出入花楼,家财万贯,生活奢靡,所以就有了陆嘉宁假扮花魁这一出。
陆嘉宁一点儿都不想这么做,可是衙门里就她一个女捕快,不上不行。
县太爷提前给她看过画像,是个道貌盎然的年轻男人,姓谢,名缺。
她的目光在人群里没有找多久,就看到了他,因为他就坐在最前面一排,一双桃花眼微微地挑起,手里搂着一个柔弱无骨的女人揉捏着。
看样子就不是正经人,陆嘉宁想着。
对上他玩味的视线,陆嘉宁做羞涩状微微低着头。
花魁登台不是白登的,因为弹琴只是暖场的小节目,拍卖才是重头戏。谁出钱多,谁就能包下她的第一晚。
刘绍文抱着一个女人,朝谢缺道:“谢爷,您觉得这花魁怎么样,合不合您胃口?”
谢缺懒懒地抬头看了一眼台上的女子,低沉的声线无端地撩拨着人:“还凑合吧。”
刘绍文笑道:“谢爷从京城过来,自然是看遍了无数美女,云城地方小,这样的货色已经是上等了。”
谢缺不置可否。
到了竞拍的环节,秦妈妈扭着身子走上台:“咱们如湄还没□□呢,不知道哪位爷有缘分,今晚都和美人春宵一刻啊。”
“秦妈妈别啰嗦了,赶紧起价吧!”
秦妈妈哎了一声,道:“起价,二百两!”
二百两可不是什么小数目,然而坐拥家财的老爷和二世祖们并不当回事。
“三百两!”
“四百两!”
数目很快叫到了一千两。
陆嘉宁听着下面热火朝天的叫价,心里有一些不是滋味。
这些姑娘进青楼里来,多半不是自愿的,就这么被当成一个玩意儿叫价售卖,钱也都流入了妓院老板的手里。
说得直白点,就是赚钱的工具而已。
没有人在乎你乐不乐意,也没有人把你当成人看。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五千两。”
一道低沉带着些磁性的声音响起来,其他人的声音立刻如潮水一般退去了。
五千两,这么大的数目,就包个花魁的初夜,哪怕是再不着调的二世祖,也会退步的。
场内人的视线立刻转向了声音的来源。
是个年轻的男子,风流,俊美。
他们从相识的朋友口中听说过,云县最近来了个人物,从京城来的,身家底细皆不清楚。就连和他走的最近的刘绍文,也不清楚太详细的。
只知道是京城来的公子,家里有些背景,还不清楚是哪个道上的。
陆嘉宁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进了他们的圈套。
“五千两?”老鸨震惊地合不拢嘴。
“再加五千两,我要包她七天。”谢缺面不改色地说着。怀中□□被他的话震惊地到现在都合不拢嘴。
刘绍文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难以置信地看向一脸风轻云淡的谢缺:“谢爷,那可是一万两啊!”
一万两?这是什么样的大手笔?
场内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