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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赐婚

殷蕙这一夜未曾睡好,总是忽地从梦中惊醒过来,身旁的袁川不知安抚了她多少次。

第二日殷蕙的脸色苍白,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又抹了口脂,这瞧起来才能有些精神,她上了马车之后,只片刻失神的功夫,便到了豫王府。

殷昭亲自在府门口来迎她,他今日穿着一身象牙白色锦袍,束发冠白玉冠,身量修长,长眉凤眸,一番风流之色,殷昭引着她去了书房,兰因正守在书房内,见来人,便赶忙奉上了两盏热茶,而后立在殷昭的身侧垂首。

自殷蕙进了书房之后,便一直不停地打量着兰因,只道是这姑娘颜色并非一等一的好,但好在生得那双杏眸,澄澈纯稚,算得上个清秀佳人,她皱着眉还要继续打量,却听到殷昭笑道:“你先回房去,这里不用人。”

兰因暗自松了口气,毕竟这位长公主殿下看人的目光压迫感太重,殷昭看着她快步地退出了书房,只等着房门被合上,便听到殷蕙笑道:“我瞧瞧怎地不成?”

殷昭唇角带着笑,也丝毫不掩饰答道:“她性子害羞内向,长姊还是莫要吓她才是。”

殷蕙抿了抿唇,再不同他耍嘴皮子,只沉声道:“肃王昨日黄昏请袁川去了肃王府一叙,你可知道都说了些什么?”

殷昭低垂眼睫,脸上的笑意还未淡下来,他应答道:“我不知晓,可也能猜出来几分。”

“我估摸着肃王现在是恨极了皇帝和我,而姐夫手中握着精兵几千,个个骁勇善战,他是不是来同姐夫借兵来了?”他凤眸中浸着笑意,端起茶盏抿了口茶,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殷蕙挑起了细细的眉来,“你都知晓了?”

殷昭扯了扯唇角,淡着声音道:“我不过是猜一猜罢了,还请长姊告知,是否真是如此?”

殷蕙点了点头,听见殷昭似笑非笑道:“这个肃王,真当是蠢笨愚昧,找人竟找到了长公主府来,也不怕事迹败露。”

殷蕙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慢悠悠道:“他是猜错了袁川的心思,总想着袁川是要谋反极有野心的,可并非如此,家中慎姐儿还小,袁川可是疼的紧,他现在可是过着好日子,何必总是要想着谋反甚么的呢?”

殷昭食指点了点几案,沉声道:“只消叫姐夫假意应下,等到了约定的那日,再围剿肃王,这可是又立了一大功。”

他墨眸中含着笑意看着殷蕙,如此不仅能借着袁川的手除掉了自己的一大威胁,也不忘叫公主府尝尝甜头,立下大功来。

殷蕙与殷昭心中都明镜似的,不必撕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只听殷蕙笑道:“你头脑灵光,我心中自然有数,只你在这豫王府中也时时刻刻注意着,别叫人钻了空子。”

殷昭没将肃王与宫中那小宫女一事告诉殷蕙,怕她担心他,两个人又闲话几句,他才起身送她。

黄昏时分,在书房中她坐在他的身边,趴在案上,看他极其细心地描画着一副丹青,初初几笔,还看不清楚画中人的轮廓,只等着再多画了几笔,便能看出其中的奥妙来,她将脸埋到胳膊之间,不再去看。

殷昭也不逼着她来看,只细细地描绘着她的杏眸,她的唇,画中的她正穿着红色的披风,周遭都是娇艳欲滴的梅花,丛丛簇簇的,瞧着便是极其喜人的,她偷偷拿眼儿去瞧,脸上的绯色蔓延到后颈处。

她坐直了身子,抿着唇拽了拽殷昭的衣袖,眼神躲闪,指着画中的女子,小声道:“哪有你画的这么漂亮?”

他搁下手中沾了朱砂的笔,勾着她的下巴,吻了吻她的唇,如蜻蜓点水那般,稍纵即逝,他唇角的笑意更浓,眉眼舒展俊朗,哑声道:“小骗子,明明比画还要美。”

她有些不大好意思,连忙又趴在案上,将脸埋在胳膊之间。

这画不大,不过是她一个人的丹青罢了,到了晚膳时候,便已经完毕,他拉着她的手预备去膳厅用膳去,哪里知道出了书房的门后,她便轻轻地挣开他的手指。

殷昭咬了咬下唇,心中不大是滋味儿。

什么时候才能到腊月二十三那一日呢?殷昭头一遭等不及了,恨不能明日一醒来,便是腊月二十三。

用膳时,他将膳厅内所有的仆人丫鬟都遣了下去,一时之间只剩下他们两人,他拉着她的手坐下,替她剥好蟹肉放到她的碗里,冬日里尤其是在京城内,难见虾蟹这类东西。可席间未见他吃上一口,只顾着替她布菜。

她将碗里的蟹肉夹到了殷昭的碗里,皱眉软下声音道:“你也吃呀。”

他捏了捏她细细的腰,淡声道:“我不饿,你多吃点,长点肉才好。”

要不然是不够他吃的。

她将口中的饭吞了下去,认真道:“我已经在长肉了,你身体不好,多吃些补补才行。”

殷昭停下剥着虾壳的手,拽来手边的湿帕子将修长的手指都擦了干净,看着她戏谑地扯了扯薄唇,笑道:“你叫我一声昭哥哥,我便吃,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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