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陶正愁如何向母亲提起太子刘荣的婚事,这下刚好接住,“从她言行之中,看得出此人心诚。传闻栗姬跋扈,倒像是另有原因。”
“什么跋扈。真跋扈的那些朝臣看见了却也是不敢说的。”窦太后停住了脚步,语意稍带些讽刺。
想想文帝当年,窦氏还是皇后,宠起慎夫人来也是一点不给她留面子。朝臣设宴,妻妾同席,多大的屈辱竟是只有一位老臣站出来为她这眼盲的皇后出头。
那慎夫人幸好是没有孩子,否则如今的大汉也不知有没有窦氏那时怎也不见朝臣议论慎夫人品行不端,嚣张跋扈
馆陶是知晓母亲的心结。只好另起话题,“另外,她对孩子很是看重,想来也是个好母亲。”
窦太后何等样人,就算眼睛看不见,也知道女儿在试探她的态度。知女莫若母,窦太后如何不知她打的算盘。然而太子初封,局势未明,不好打算。
窦太后想到栗姬的两个小些的孩子,稍加思索,拍拍女儿的手,“阿娇倒是喜欢和她的三子玩闹。”
这意思,是比较看好齐玉的了。
略停了一停,馆陶照常扶着窦太后缓缓移步,不时说些逗趣的话,自己心里却是一惊。
母后这话,是说栗姬可以交往,还是警告她不要往太子身上盘算
正在心念电转间,宫人来报,玉堂殿栗夫人,出事了。
窦太后与馆陶心里俱是一突若是寻常后宫妇人也就罢了可偏偏太子初封,太子之母在后宫之中就屡遭波折。
无论如何,传出去总不好听。
馆陶抓紧了自己的衣袖,“母亲”
且不说旁的,现下玉堂殿里是一片慌乱。
刘启按按眉心,命人先带两个儿子去用膳。两个孩子换了衣服回来就被拦在了殿外,后来就知道母亲又病了。
两个孩子虽然心中担忧母亲病情,好歹年纪不算小,也都懂事,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惹祸。
赵侍人请刘启也去用些饭食,然而刘启对着几案上的菜肴硬是下不去筷子。
“朕吃不下。”
刘启思绪飘到内室的齐玉身上阿玉先前晕了一次,早上又出门去长乐宫拜见母后,走了那么远的路,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
她饿不饿
刘启并没有什么胃口,他并不能长久的守在这里。勉强吃下一点东西后,回到未央宫的刘启依然心神不宁。
想到栗姬,刘启就想起她满眼的泪和绝望的笑,想起她通红的眼睛,和她决绝的话。
她说,看到他对别人好会难过。
她说,她难过的快要死了。
她说,宁愿不要他对她好。
恰在这时,有宫人通传,王夫人送了亲手做的羹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