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开成。”谢汀漫不经心,抬手随意拨弄了下鬓边碎发,声音冷淡,“什么事”
姓谢应辞许眸光微动,抬眼看过去。
谢开成原本注意力都在谢汀身上,应辞许冷淡眼神扫过来,他才微微一愣。
“这是……”
谢汀发出一声低低的哂笑,讥诮地打断他:“啧,需要巴结应先生吗也许可以试试卖女求荣应总总归会给我个面子,赏你些脸的呢。”
说到后面,她手臂渐渐向上攀爬,圈在了应辞许的手臂上,身体微侧,几乎倒在了应辞许怀里。
一副亲密爱人模样。
应辞许垂眸轻瞥了下赖在他身上装模作样撒娇的女人。
她的手紧紧捏在他小臂,隔着衣料,能察觉到汗涔涔的些微湿意。
低低的一声嗤笑,应辞许微微弓腰,嘴唇贴在她侧颊,讽笑:“紧张什么”
谢汀指甲尖立刻陷入他的衣服里,从齿缝中蹦出三个字:“配合我。”
啧,跟那天对付祝辞一模一样的手段,都不带变的。
应辞许有心逗逗她。
“我从不做赔本买卖。”
谢汀看不到他的脸,却能从他的话语里听出这个人好整以暇,丝毫不受她的威胁。
――毕竟谁握着把柄,谁就是老大。
妈的。不活了。
这一天都过的憋憋屈屈,谢汀才不是忍辱负重的人设,能忍耐到这时候几乎已经到了她的极限。
不帮忙拉倒!她翻了个白眼,上身挺直,手上一松,便要跟他保持距离。
应辞许不耐地“啧”了一声,轻嗤:“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谢汀气他不给面子,闷不吭声挣着身体非要撤离。
应辞许眉心皱起来,这一回声音放开,斥责的语调里,旁人听起来却带着几分无奈:“不许闹。”
谢开成听在耳朵里,不由心头一动。
应辞许此人,他自然不是没听说过。但在此之前,他还未曾想过同他能攀上什么关系。
一则谢家是由他白手起家,说难听些,不过是个富一代的暴发户罢了,同应家这种世代发展的家族完全不可比拟。
二则应辞许此人眼高于顶油盐不进,连最容易突破的女色他都不沾,没人能找到他的弱点。
可现在……
他不错眼地盯着面前的一对璧人,望见应辞许眼神扫过谢汀时,有一闪而过的忍耐。
他心头热血不由缓缓沸腾起来,即使谢汀和应辞许不过是露水姻缘,这也是个机会……
他盘算着要怎么攀附上应家这棵大树,这样的话……他想要摆脱贺家的掣肘,也许会容易许多。
而没有人注意到,立在一边不敢说话的应弘泰,这会儿眼里正精光直冒,做贼心虚地嘿嘿笑了几声,拉着他的老李同志飞速跑掉。
-
谢汀撤退了半截的身体被应辞许一只手掌牢牢箍住,动弹不得。
“谁他妈跟你闹了!”她可是娇纵大的,才受不了气,这就要控制不住自己,腔调上昂了。
应辞许按在她肩头的手一重,谢汀疼了一瞬,正要张口,对面的谢开成忽然上前一步,半嗔半怒朝她道:“汀汀,怎么说话呢不要太任性!”
谢汀一瞬间停止了挣扎。
不要任性
我任性你妈个头啊!
这一刹那,愤怒夹杂着委屈直冲面门,谢汀心里拼命告诉自己,你他妈不准哭,谢汀,你要是敢哭,这辈子吃饭都逃脱不了香菜的掌控!
然而如果默念作法有用的话,她早就作法自己一辈子干吃不胖成功了。
眼眶里热熏熏的,不过须臾就泛上了红。
漂亮女孩含泪时也是美的,她兀自忍耐着,不知不觉牙关便咬了起来,从应辞许的角度,正正看到她额角一条细细的青筋微微绷起。
不知怎的,他面上这一瞬好不作伪地闪过一丝不虞。
一闪即逝,令人难以捉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表情出现过这样微妙地一个变化。
“谢先生是吗”应辞许声音这会儿听起来有些奇异的温文尔雅,十足的文质彬彬的绅士模样,他揽了下谢汀的肩,“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伴。”
“我当然知道……”
“是么我还以为我找错了人,占了你的女伴。”
谢开成话说一半,便被应辞许突兀打断,他懒洋洋的声音里带着些低笑,仔细咀嚼倒能听出几分讽刺的意味:“否则……谢先生怎么会这样毫无礼貌,斥责她时根本不把自己当外人呢”
谢开成脸色铁青。
但多年摸爬滚打,他也不是吃素的,深深吸口气,即使嘴角的笑意微僵,还是强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仍令人如沐春风:“应先生可能不知道,我是谢汀的……”
“我没有兴趣知道。”
应辞许毫无礼貌地再次打断他,倒是沉吟着低头问谢汀:“你想知道么”
谢汀早在谢开成脸色遽变时,整个人就舒爽了。
她向来没心没肺惯了,谁让她爽谁就是她的好朋友,这会儿立刻跟应辞许站在统一战线,故意无辜地眨了眨眼,偏头可可爱爱地朝应辞许娇嗔:“我干嘛要知道别的男人呀,我有你就够啦!”
应辞许:“…………”
你妈的……
他破天荒头一回想要用脏话而不是刻薄话来表达情绪。
怪不得谢汀这么爱爆粗口,不得不说……有时候还是这种爆破性语言能让人发泄的更爽。
他低头定定和谢汀对视,谢汀见他不回答,变本加厉,嘴巴微微嘟起,带着点嗔怨的小情绪般,抬手扯了扯他的袖子:“你不要太感动啦,你喜欢的话我以后会天天对你说情话哒!”
应辞许:“………………”
你他妈的……
这一瞬间,他只觉得牙根发酸,这种酸爽感直冲天灵盖而去,冲的应辞许有点上头。
这是他和谢汀的所有battle中第一次没有接上话。
谢汀这会儿心里快要爽翻天了!!!
比刚才听应辞许噎死谢开成时候还要爽上一万倍!!!
妈的这个狗男人,终于也有一次被她噎的哑口无言了。
这种一朝飞升,腰板挺直,鸡冠子疯狂抖起来的感觉,令她也有点上头。
两人迷之对视,竟然一时都没有开口,而一旁被忽略到底、疯狂打脸的谢开成已经几乎有些难以遏制自己的情绪了。
“谢汀!”他压低声音,因为应辞许在,而不敢太过愤怒,只能硬邦邦丢出一句,“我是你爸爸!你的家教都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