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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北京的冬天

“那她到底是有还是没有男朋友”

“据我所知,没有。”印象中除了否认和张季康的关系,夏奕诺的确没有说到过任何感情方面的话题。

“哦!谢谢师姐!”黄芪没有再说什么。

更衣室的门被打开,夏奕诺换完衣服出来,站到镜子面前。伴娘礼服是淡紫色的,简单的设计,毫无累赘,穿在夏奕诺身上,清雅干净,低调而不青涩。印象当中,还是第一次看夏奕诺穿裙子,梁觉筠赞许地默默欣赏。试衣间的灯光有点强,一时间竟让人觉得有些晃眼。一旁的黄芪则是完全看呆了。

“腰有点松是吧。”陈初晓一边摆弄礼服一边说。旁边的店员马上接道:“没关系,我们等下马上改一下就好。”

“胳膊横在这里好奇怪,好好玩,哈哈哈。”夏奕诺看着镜中的自己笑道。

突然后面有一双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原本披散在后背的头发被拨到胸前,夏奕诺从镜子里看到梁觉筠和她轻柔的双手。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梁觉筠看着镜子里的夏奕诺,问道。

“恩。”夏奕诺一笑,明眸皓齿。

“明天上午化妆的时候就不要做头发了,这样挺好的。”新娘一锤定音。

接下去抵达下榻的酒店,安置好行李。离晚上的聚会还有一段时间,新娘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告知夏梁两人好好休息一下,晚上等人都来齐了便在酒店的餐厅吃饭。黄芪恋恋不舍地离开。夏梁两人商议既然都不累,趁着还有几个小时时间,不如去外面转转。

梁觉筠从未来过北京,这个国家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无数的年轻人怀揣梦想来到北京,希望能够在此扎根落户,展开新的人生篇章。小时候还没出国之前,父母也会告诉自己,你要乖乖的,等你长大了,就带你去北京看天/安/门。只可惜还没能够完成小时候单纯的梦想,母亲早早离世,之后出国也没有机会再来。北京对于梁觉筠来说,不是新闻联播里面的首都,而是儿时的一种崇敬。但是这种崇敬又让自己下意识的不去靠近,哪怕是回国之后,在正式入职之前的一个月假期中,梁觉筠走访了几个中部城市,一些名川大河,却偏偏没有去北京。有的东西,也许藏在记忆里才是最好的了。此行不在计划之内,但是却合情合理,大概就是命中注定。

夏奕诺问梁觉筠想要去哪里,梁觉筠脱口而出:“天/安/门。”

夏奕诺笑了:“看不出来你很红很专,给你系一条红领巾,好不好”

梁觉筠摊手:“好吧,你就当这是一个无知少女对教科书中祖国标志性建筑地盲目崇拜。”

“不不不,我理解!这是一种传统,中华名族的传统美德,你在外面那么多年,还有这样的觉悟,值得赞扬!”夏奕诺忙解释。

“你们寝室老大说的对,你怎么越来越贫了呢,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啊。”

“是吗那带你去坐闻名遐迩的北京地铁!”

这次更是轻装上阵,两人只有梁觉筠身上一个包。倒是担心拥挤的地铁会伤到夏奕诺的手。好在热情的北京人民,小夏同学一进去,就有人让座,弄得她挺不好意思的。在地铁上夏奕诺把手机递给梁觉筠看,上面写着一段话:

“人生就像北京的地铁1号线――清晨,当你从八王坟出发时你满怀着对目的地的期待;驶入国贸的时候,你会感叹它的繁华与喧嚣;到了复兴门,这个时候你或许只能拼命挣钱;到公主坟时,你甚至还有些憧憬西山的自然世界;如果当你赶到玉泉路还能有所作为的时候,却发现离八宝山只剩下一站了!或许,你趁着年轻,在建国门站或复兴门站时找个捷径,但你会发现你竟陷入2号线,绕了个大圈。我们生而活着,有阳光有鲜花,也有成就和自豪。遗憾的是,同时陪伴我们的还有和快乐与生俱来的孪生兄弟――那就是痛苦、打击、失败和挫折。我们面对人生这一切,重要的是,请不要因为挫折而灰心止步。”

看完之后梁觉筠朝夏奕诺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抵达天/安/门的时候大约下午三点。不管春夏秋冬,白天夜晚,游客总是那么多。好在现在不是特殊时期,没有安检长龙。

“觉得怎么样,和想象中有没有区别”夏奕诺问。

“恩,差不多,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梁觉筠答。

“哈,没错!”活学活用的典范。

“我小时候,我妈妈一直说要带我来这里的。可惜她去世的早,后来出国,就一直没机会来。”

“原来如此。”

“所以要谢谢夏小宝同学带我来这里。”

夏奕诺抿嘴,但笑不语。

阳光淡淡地挂在天际,天/安/门前的游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阴冷干燥的北风扫过,叫人精神为之一振。那一首《北京的冬天》是这样写的:

北京的冬天

嘴唇变得干裂的时候

有人开始忧愁

想念着过去的朋友

北风吹进来的那一天

侯鸟已经飞了很远

我们的爱

变成无休的期待

冰冷的早晨

路上停留着寂寞的阳光

拥挤着的人们

里面有让我伤心的姑娘

匆匆走过的时候

不能发现你的面容

就在路上

幻想我们的重逢

两人简单地在城楼下和广场逛了一圈。期间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走过来请梁觉筠帮忙拍张照片,梁觉筠欣然应许。拍完之后热心的女孩问,要不我也给你们照一张吧夏奕诺看向梁觉筠,梁觉筠毫不犹豫就掏出了手机递给了那女孩,拉过夏奕诺站好。

女孩:“一二三,茄子!”

这便是两人第一张合照。相中两个可人儿,左边的梁觉筠比往常笑得灿烂,头发扎成一个马尾,背着一个双肩包,左手轻轻挽住夏奕诺的右手,而右边的夏奕诺头戴一顶灰色的毛线帽,石膏手悬臂带,站得笔直,嘴角一如既往扬起漂亮的弧度。后面是红旗飘飘的天/安/门城楼,天很高,也很蓝,万里无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面善,不停有游客询问是否可以帮忙拍照。夏奕诺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梁觉筠替陌生人照相,看到梁觉筠的头发被风吹乱,突然很想上前牵住她的手,也突然想起,当年黄磊在《似水年华》中写了这么一段话:

北京的冬天,树叶会掉光。有个诗人叫聂鲁达,他说,当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我们每个人的爱情,是不是也会像北方冬天的枝干一样,在树叶落尽之后,变得清晰、勇敢、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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