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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期12

这一出小插曲过后,吴明铎当选侦探一角总算是拿到了全票,勉强算是深得民心的大侦探了。

吴明铎重新拿出他的记事本,他演多了警匪片,在审讯嫌疑人这一方面总是得心应手的。

现在所有人里只有陶心远和南泽还站着。

吴明铎笑了一下,他朝他们两人身后的沙发努努嘴,说道“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坐着聊天。你们知道的,动脑子的时候总是格外消耗精力。”

南泽也笑了,他一转过身就看到窝在自己身后的陶心远。

南泽自然地抬起手,带着陶心远坐回到了沙发上。

此刻客厅里的格局十分有意思吴明铎背靠着壁炉坐在单人沙发上,伊代皓白抱着狗坐在地毯上,正好压在那个巨大的六芒星正中央,段程望、高朗和乔原坐在同一侧长沙发上,而陶心远和南泽坐在他们对面。

陶心远眼下最感兴趣的不是即将到来的第二次圆桌讨论,而是南泽刚才的反应。

他仍然想不明白,南泽明明先前和他一样的怀疑,为什么在吴明铎简单解释之后就选择相信对方了呢

说相信也不准确,在陶心远看来,南泽更像是放了吴明铎一马,冷淡之下带着一丝善意,并不打算逼着吴明铎完全坦白。

陶心远侧过身子,悄悄打量南泽的侧脸。

南泽第一次在小镇招待所时因为嫌弃沙发破旧,所以屁股只坐了一点点位置,腰背都挺得笔直,不肯和沙发有太多的接触。

但后来大多数时候南泽几乎都和他坐在一起,南泽总是半倚在沙发上,姿态放松又慵懒,有时手臂还会不经意地搭在他身后,仿佛不经意的保护一般。

南泽抿着嘴,下巴微微紧绷,认真的样子让陶心远不禁有些着迷,他一瞬间都顾不上去纠结南泽为什么会突然“偏心”吴明铎了。

吴明铎等陶心远和南泽坐下,便清了清嗓子,目光从每一位嘉宾的脸上缓缓扫荡过去。

吴明铎右手握笔,一下下叩击着纸页。

他第一个问了高朗“你还有要坦白的吗”

高朗坐在段程望和乔原之间,并不是离吴明铎最近的那个人,无论从最远还是最近的位置出发,都不应该第一个提问高朗。

伊代皓白立马问道“吴sir,你不会是怀疑朗妈吧”

“啊”高朗彻底傻了,顿时紧张得打了个嗝,“嗝”

陶心远闻言把目光从南泽脸上收回来,他并没有注意到吴明铎刚才说的话,只是听到伊代皓白的质问才觉得奇怪。

如果换做陶心远来猜,其实比起威廉,他第一个反而会排除高朗。

虽然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可以证明高朗的清白,但在这个故事里,高管家和高朗本人一模一样,就是生活中那种不显眼却很善良,有时甚至唠叨得令人心烦的老好人。

这个世界或许没那么公平,但无论何时,像高朗这样的人都该得到一种温柔的回馈。

当然,还有一方面原因,即使高朗尽力黑化,可他憨厚得根本演不出来坏人模样。

封老师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更不可能让高朗这种bug一上来就露出马脚,直接团灭。

陶心远摇摇头,他看着吴明铎,想听听吴明铎究竟会怎么说。

吴明铎问伊代皓白“你想听真话”

伊代皓白耸耸肩,说“那当然啊。”

吴明铎挑了下眉,他目光投向高朗,高朗被看得更加坐立难安。

接着吴明铎才继续说道“就我看来,高朗是你们所有人中最没有嫌疑的。我让他第一个来,不过是给大家做个示范。”

高朗拍着胸膛吐了口气,吴明铎这个急转弯,简直快要把他的小心脏给吓出来。

高朗尝试扮演了一下反派角色,他发现他确实扮演不来,索性回归正道,继续高医生亲猫猫爱狗狗的慈母人设。

高朗说“南泽给吴sir的那瓶死翘翘是被我偷偷拿走的,我把药瓶塞在了镜子后面的暗柜里。”

高朗这话一出,乔原都被惊到了,不由地往后仰了一下身子。

乔原怎么也想不到,高朗这里竟然还隐藏着这么深的一条线,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感叹完高朗,乔原又想了想自己,事实上他也一样,看样子装疯卖傻,甚至昨晚还被段程望以寻找线索的名义骗去念情诗,其实他心里门儿清,边念边骂,早上故意装出恼羞成怒的样子不过也是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

是乔原私下偷偷换掉了威廉房间里的药,把“死翘翘”换到了“睡得香”的瓶子里,而被高朗拿走的那一瓶,里面装的其实是威廉的安眠药“睡得香”。

乔原起先看到这条线索时,慌了神,把致命毒药灌进人家日常服用的药瓶里,这不摆明了就是凶手干的事情嘛。

所以他将计就计,跟着段程望的假设,凭空制造出来他们俩之间的一条感情线。

只要乔诗人和威廉之间没有情感关联,起码可以很大程度上减少他的嫌疑。

但当现在大家的隐藏线索一点点被翻找出来,他突然意识到,他太过杞人忧天了,很有可能他根本就不是凶手。

既然威廉和小少爷都有睡眠障碍,需要睡得香的辅助才可以睡着,那么如果小少爷产生了抗药性,那么威廉肯定也产生了抗药性。

依照他对威廉的爱慕之情,自然能发现威廉早就不再继续服用“睡得香”了,所以换药的解释只有一种,就是防止威廉自杀。

这样的话,即使威廉服毒,那喝下去的也只是过期的安眠药,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能是乔原的表情变化太丰富多彩了,吸引了吴明铎的注意力。

吴明铎问乔原“小乔,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乔原点点头,他被段程望压制了太久,还不得不卖蠢求生,此刻终于扬眉吐气,总要稍稍有些得意。

乔原站了起来,他把卷宗里他偷梁换柱的经过说了一遍,紧接着又说“先别急着怀疑我,我是好人,不信的话让朗妈把你那瓶死翘翘拿出来,里面的安眠药肯定已经过期了,检查一下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高朗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说道“乔乔,我昨天把药倒进马桶里冲了。”

乔原满脸绝望“你说什么”

吴明铎问高朗“那你还有印象里面内容物的颜色吗过期的睡得香应该是淡黄色的。”

高朗更无措了,他摇摇头,脸涨得通红“我没注意。”

“朗妈,你个毒奶,坑死我了”乔原被气得快要晕厥,张牙舞爪地就要去掐高朗的脖子。

相比对面沙发上闹腾的气氛,陶心远和南泽这边却静得出奇。

乔原刚才一番话让陶心远瞳孔一缩,南泽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手臂也猛然僵了一下。

陶心远昨晚还在和南泽讨论,他们的思路并没有考虑到药被掉包的可能性,只是觉得他们迷晕所有人,在众人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些事情。

但如果按照乔原的说法,基本就是坐实了他们就是凶手这件事情。

红酒瓶里装着的根本就不是“睡得香”

小少爷阴差阳错地把“死翘翘”倒进了红酒瓶里,晚宴上觥筹交错,即使他有抗药性,南泽提前服用了解药“睡不着”,也于事无补。

陶心远扭头去看南泽,南泽微垂眼帘,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把信息传递给陶心远。

“别慌。”

“嗯。”

陶心远咬着下唇,脑子里飞速地转了起来,既然已经确认了凶手牌,他们的任务也更加明显了,就是不遗余力地搅混水,转移嫌疑隐藏自己,趁众人不备淘汰掉其他嘉宾。

等陶心远再次抬起头,正好对上吴明铎的目光。

自从被陶心远揭露了身份后,吴明铎整个人气场都变了,一举一动都符合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沉淀,他放松许多,稳中有度,单单只是坐在那里就令人倍感踏实。

吴明铎没有直接开始问话,反而缓缓地笑起来。他眼中有很明显的欣赏,还有长辈看小朋友时的一种疼爱感。

吴明铎说“陶陶,其实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

陶心远却没有被这种温情的话题感染到,他微微皱起眉,偏过头有些疑惑,“我不记得了。”

“你当然不记得。”吴明铎笑着说,“当时你才多大,山桃抱着你来探我的班,你也不认生,谁抱都不哭,只会啃着手指呵呵笑。”

吴明铎形容的那个白嫩嫩的小婴儿和现在的陶心远相去甚远,根本没法从陶心远又酷又奶的表情里联想出吃手指呵呵笑的样子。

对面坐着的三个人都笑了,伊代皓白也张着嘴乐。

南泽看了陶心远一眼,才刚有一丝上翘的嘴角却在一瞬间被拉平了。

南泽坐直身体,微微眯眼,他表情有些严肃,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陶心远身上。

吴明铎继续说“所以陶陶,叔叔和你爸爸妈妈都是一个年纪的人,你完全可以相信我,你告诉我,你隐藏了什么线索”

吴明铎这句稀疏平常的话,不知为何却让陶心远整个人都炸毛了,他垂着眼,狠狠咬着嘴角。

南泽适时插了句话,他说“明铎,你是要占我们小朋友便宜吗”

南泽的话把大家的目光重又吸引回吴明铎身上,他不动声色地抬手按住陶心远的后颈,微凉的手指贴在陶心远的皮肤上轻轻按揉。

南泽说道“陶陶,你困了。”

陶心远不知道自己困没困,吴明铎话里的“爸爸妈妈”和“相信”,像是把钠扔进了水里,他脑子里很多记忆分崩离析地涌出来,他在昏昏沉沉中感觉到难受。

南泽没有松开手,更靠近他一些,又沉又低的声线贴在他耳边,如同镇定剂一般,把安慰只说给了他一个人听。

南泽说“回屋睡一会儿,听话。”

南泽目送陶心远上楼,然后他伸手拦住了要跟上去的陶心远的foo d阿力。

南泽面容彻底冷了下来,完全不是平日里完美男神的模样。

南泽说“今晚把陶陶房间里的镜头关掉。”

阿力有些为难,扭头看了看明仔。

明仔被派来跟拍南泽,是他们所有foo d里资格最老,最有话语权的,同时也是最会和嘉宾们打交道的。

明仔苦着脸,跟南泽解释“南哥,这真的不好做,你理解一下。”

做节目都是需要话题度的,动不动就关掉一个直播间,粉丝不抗议就怪了。

南泽不带任何情绪地看着他们,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客厅里的温度都好像在一瞬间降低到了零下,需要打开壁炉来缓一缓。

良久,南泽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他站起身,靠近明仔的镜头。

于是蹲守在南泽直播间的观众们被喂了一嘴甜蜜的福利,南泽缓缓俯下身,一张俊美得有些过分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近到可以数清楚南泽的睫毛。

南泽食指中指并拢,在自己唇上轻轻贴了一下,然后把吻过的指腹印在了镜头上。

连吻戏都没拍过的南泽,对着镜头送出去一个虚无的吻。

“话题度够了吗”南泽站直身子,对明仔说“把陶陶的镜头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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