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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解、警惕以及对犯罪者特有的厌恶与审视, 种种激烈的情感在瞳孔中碰撞,绽放出火花。

后两种情感,或许歌利亚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光是听到太宰先前说的一番话, 即使眼前人还保留着少年人特有的纤细体态,却足以让神经紧绷的他给人打上向恶的标签。

对冷血的不适, 对混沌扭曲的不赞同, 还有对如影随形冰冷而粘糊糊的恶意充满警惕, 只要是守序之人在听太宰治一席话后, 多多少少都会有以上的反应。可惜的是, 十五岁的太宰完全没有掩盖自身异常冰冷本性的爱好, 让歌利亚感到毛骨悚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当然, 说他想要对太宰做什么也太夸张了,他只不过下意识地想拍住太宰的肩膀, 令他回头, 看他此时的表情罢了。

随即便被霍克斯阻止了。

霍克斯很镇定,他放下了歌利亚的手腕说“这是太宰治,人间事的原作者,对技巧型的敌人非常有一套。”

后面那句话成功让歌利亚放下一部分敌意, 看想太宰的眼神柔和了一定点儿“歌利亚。”他礼貌地颔首。

[真是值得信赖的英雄啊霍克斯君, 明明对我的成见很深,只听他说一句话,警惕的眼神都藏进眼底了,这个男人, 根本就是把霍克斯君当生命中的指明灯一样崇拜嘛]

[诶诶诶,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愚忠了吧]

[老实说,我对这种样板式的英雄完全爱不起来]

太宰治的一双眼睛先看看霍克斯,再看看歌利亚,孩童般的好奇心伸出触角,他的舌头尖挠心挠肺地痒,就好像不说出点挑衅的话舌头就要断掉似的,不过,他也知道吃饭要把最好吃的部分留在最后享用的道理,现在就戳破,就没有意思啦。

“你就是歌利亚先生吗”他热情地招呼,“介意和我说说当时看见的现场是什么样的吗图片资料仅仅能够还原场景,如果想要知道那时的现场气氛,也就是敌人所想表达的情感,还是要找第一目击者取取经啦。”

“不,我并不介意说。”说完这句话,歌利亚的嘴唇抿起来,他下意识地用牙齿撕咬下嘴唇,颚骨的轮廓变得更加清晰,瞳孔也微微放大,惊恐的神色一闪而过,直到现在午夜梦回时他依旧会记起当时见到的残酷景象。

一次一次让他叙述,一次一次令他扒开尘封的记忆,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那天,也就是在案件发生前一天,真一跟我发短消息说他到东京了,要约我吃夜间拉面。”他的声音中饱含痛苦。

“真一是”太宰看向霍克斯。

后者言简意赅“武士之首。”

“哦哦哦”太宰正发出意义不明的感叹。

“我们是学生时代的好友。”歌利亚说,“他是我们班的班长,一位非常可靠的值得人尊敬的英雄,他的英雄名是正义之矛,事务所在大阪,是当地非常有名望的英雄。”

[正义之矛,好像听说过,估计排名挺前的。]

[不过直接把正义写作自己的英雄名哎呀哎呀,按此方式取名,如果不是品味太差词穷所致,潜意识中一定有着不那么正义的,邪恶的一面。]

他曾经听过一个故事,在海对岸的国家,很久很久以前,有名作者出过一本书名为厚黑学,大意是说若想出人头地,脸皮要厚,心就要黑,许多明白人同意他的理论,当然,要太宰来说,这几乎是构成世间万物真理的一部分啦

此时却偏偏有名官员跳出来,认为厚黑学正是人性丑恶的体现,还写了本薄白学针锋相对,大意是好的官员,都又清白脸皮又薄。

结果怎么样呢半年不到后,那名薄而白的官员就被抓了,罪名多到最高法院都不知道该以哪条宣判的地步,色、欲、权,人间最肮脏的事他全都干遍了。

太宰想,如果按照这条理论,将自己英雄名取做正义的男人,是不是也会盯着一张虚假伪善的面具,在人们面前装模作样地演着滑稽戏

在脑海中翻涌着的推测,他统统没有说出来,留给歌利亚的只有镌刻在脸上的,面具似的微笑。

“真一他有事情到东京来,正好路过霍克斯先生的辖区。”他说,“我们约了夜宵拉面,约定时间是夜间两点,但两点钟,他却没有出现在面店门口。”

“我以为他忘记了,连续给他发了几条短消息,等了半晚上,但是等到第二天早上六点,消息依旧显示未读。”

“他跟我联系用的是工作号,真一是非常热爱工作的人,他起床时间很早,以往我夜间发消息,五点半左右就会得到回复,因为一直没有人,我觉得有点不对,就翻看了他的朋友圈纪录。”

太宰说“然后你发现他发了东京某处的街景,在前一天晚上”他说,“啊,看来我猜对了。”

“景点附近有一条街道,非常隐蔽。”歌利亚的表情变得十分糟糕,“老旧、昏暗,没有路灯和摄像头,霍克斯先生曾经在那附近抓到过几名敌人,他们将巷子当作据点。被抓之后,据点就废弃了。”

“我的鼻子很好,嗅到了血腥味,顺着找到箱子,就看见了那幅画面。”他眼中燃气熊熊火焰,“真一的脖子与身体分开,墙上与地上喷洒着大股大股的鲜血,还有地上的字”

太宰治打断说“带我去事发现场看看吧。”他笑眯眯说,“已经足够了哦,歌利亚先生的讲解。”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无聊得多呀。]

[超老套的剧情,就算是五十年前的电视剧都不会这么演啦]

歌利亚被勒令留在事务所中休息。

他的脸色比纸还要苍白,眼眶地下挂着两大坨青黑,身体摇摇欲坠,像是狂风暴雨中屹立在麦田里的稻草人。

霍克斯强硬地说“你得休息。”便把歌利亚按在了休息室里。

最后前往事发地的只有太宰和霍克斯两人。

小庄倒是挣扎着要从沙发上爬起来,却被地勤女郎用力按了回去。

“你就别逞强啦,小庄。”太宰说,“在看见那幅场景的话,你得肠子都要被吐出来了,放心放心,有排行三的英雄跟着我,我超级安全的。”他说,“霍克斯君可是非常值得依赖的英雄哦。”

过于快速的霍克斯“”

[完全不想被你依赖。]

“等回来时我会给你带伴手礼的,红肠怎么样据说景点附近有家非常美味的红肠店哦,明太子也行,火红火红的颜色比鲜血还要明亮。”

“呕”在他的描述下,小庄不由想起某些画面,他反胃得更加厉害,低头就冲向厕所,吐出一连串需要打马赛克的秽物。

太宰假惺惺地拿出小手绢挥挥说“请千万保重啊,小庄。”

霍克斯的英雄事务所建立在闹市区,在个性时代,闹市区代表着最大的人流量,最高的恶性、事件发生率,以及经济层面上的超高租金。

出英雄事务所之后,霍克斯就被来自四面八方的打招呼声淹没了。

“哟,好久不见了霍克斯。”

“是出差吗昨天没有看见你。”

“我看了你昨天的访谈哦,怎么说呢,还是稍微谦逊一点吧,老是那样子说话除了我们之外都没有人会知道你的好啦”

“今年的票我一定会投给你的。”

各种意义上他都是非常受欢迎的英雄,而霍克斯的羽毛,每一根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的思绪被千百根羽分得如同丝线一般细腻,精神力被精准地分到不同的羽毛上有的羽毛捧起了被绊倒后巧妙滞留在半空中的孩子,有的托起老奶奶身旁沉重的行李

“谢谢啦,霍克斯。”

“非常感谢。”

民众的呼声、道谢声像此起彼伏的潮水,太宰治浸润在声涛中,却好像被拴住鸟喙的夜莺,忽然就不说话了。

霍克斯不适应他的安静,打一开始见到太宰治,他就像是戏剧女王一样吧啦啦说个不停,在面对特定人物时过分的表现欲体现得淋漓尽致,以至于他还不清楚在大多数情况下,太宰更倾向于安静地旁观,偶尔发出几声辛辣的嘲讽。

等脱离人群后,他忍不住用手揩揩鼻子“你刚才挺安静的。”

“因为没什么好说的啊。”太宰露出了神佛一般静谧的笑容,“倒是霍克斯君,果然是位非常细腻而且体贴的英雄。”

少数情况下,太宰的话都有二重含义,需耐心解读,霍克斯在心底琢磨一会儿,含糊不清说“还好吧。”

“那么我就私自延伸一下,在走路时能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连道路中央的猫都能及时救助的霍克斯君,肯定发现不少案件中的疑点了吧。”他说,“比方说,敌人不是与英雄事务所相关就是与警局相关这一点。”

霍克斯笑了,他的笑容很微妙,混杂着傲慢与儿童的跃跃欲试,就太宰看来,他的傲慢反倒是更像种表演,是展现给世人的英雄面具。

他原来走在太宰治的前面,但此时此刻霍克斯放慢了脚步,与他齐头并进“我其实是个懒散的人。”他说,“做事情的时候,如果不是为了演出效果,我都会选择最方便直接的解决方法,能够自己处理的事情不会多找人帮助。”

太宰说“真是厉害的说法。”

“就我个人角度而言,模仿罪犯事件即便缺少了太宰你,我也能够解决掉,只不过花的时间可能会更多。”他说,“但在见你之前,我去了一趟雄英,跟橡皮头咨询情况。”

“听了他说的话以后,我才决定让你参与此次事件。”

“啊,这样的话,下次见到橡皮头先生一定要好好感谢他才行。”太宰治说,他对相泽消太与霍克斯的对话内容完全不感兴趣,以至于也不想听见。

霍克斯或许察觉到了他的想法,他们俩走着走着远离了闹市区,进入了坟墓般安静的旧城区,方圆几里的活人应该只有他们俩,这里无论是摄像头啊还是电线啊都是废弃的,不用担心有任何人看见他们出入,也不会有人监听二者的对话。

他说“如果站在善的一方,他能大有作为,橡皮头是这么告诉我的。”

“是吗”太宰治的声音宛若风中摇曳的豆大的灯火,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风吹熄灭,霍克斯直勾勾地看他的脸,没有丁点儿的掩饰,他等待的就是太宰刹那的表情变化。

于是他看见了,一双比海洋更幽深,比深渊更静谧的,荒芜的眼睛,两颗眼珠中孕育了灰蒙蒙的天空、黑色的海,与充斥暗淡无光沙粒的沙滩。

[真是久违了的,非常非常耳熟的评价]

人的记忆存在触发点。

从生下来开始,只要是人类所看见的所经历过的“过去”,无论记得与否都会被小心翼翼地存放在海马体中,它们中绝大部分,都没有拨云见日撕开封条的一天,但有些不可磨灭的,强烈的记忆,无论过去多少年岁,当遇见相似场景时,都会如同存放在潘多拉之盒底部的希望一样,被翻找出来。

在过去的某长段时间内,a先生都处于“太宰100”的状态,黑泥将他埋得密不透风,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当他退出100的状态后,即便是出于防止精神污染的考量,都很少回忆当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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