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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喜欢你

陈非誉把手交叠放到了俞白的手上,他笑了笑,回答俞白:“输了的人,要讲一个秘密。”

俞白感觉到陈非誉往他的手心里塞了个东西,小小的,硬硬的,像个指环。

陈非誉拉着他走到天池边。

天池口覆盖着一点积雪,不多,点缀着火山口。天是湛蓝色的,像一块打磨得光滑的蓝宝石。天这样蓝,水却比天还要蓝,纯澈的不带一丝杂质。站在这里,仿佛离天很近,连云都被拦在了脚下,仅有的几朵云藏在山峰后,只露出一点点绰约的影子。

“太美了。”陈非誉迎风站着,“你可要小心,不要把手上的东西掉到天池里去。”

俞白看着天池,阳光照在湖面上,风吹在脸上,没有想象中的冷,但景色比想象中的要更干净纯粹:“是什么”

陈非誉送开了握住俞白的手,俞白慢慢摊开手,惊讶地挑眉:“是枚戒指”

准确来说,是个易拉罐拉环,不过重新进行了处理,原本锋利的顶盖,被卷成了一朵玫瑰花。这个拉环戒指的造型漂亮极了,仍旧是银制的铝合金,陈非誉又添了些材料,重新调整了拉环的大小,把拉环变成了一朵将要盛开的银色玫瑰。

“是……我送你的那枚吗”俞白一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陈非誉没有回答,他看着俞白:“我给你变个魔术。”

陈非誉把两只手放到了俞白眼前,摊开给俞白看:“什么都没有。”接着,陈非誉两只手紧握成拳,在脑后绕了一圈,再回到俞白的眼前。

“睁大眼睛看清楚。”陈非誉做了个很夸张的手势,然后,从手心里又变出了一枚戒指。

仍旧是铝合金的易拉罐拉环,这一枚保留了拉环的亮片,只不过,亮片被重新裁减,还用小矬子雕了形状,是个很小的小王子,和陈非誉生日蛋糕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陈非誉拿着戒指,送到了俞白眼前,他脸有些红,心跳有些快,在两千多米的雪山上,觉得有点缺氧。

“俞白。”

陈非誉叫了俞白的名字,用很郑重、很认真的语气。

“我输了,要给你讲个秘密。”陈非誉说,“酒店的房间是我故意订成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压根就没有给前台打电话。”

俞白惊讶极了,他的心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只能紧紧地握住那枚玫瑰花戒指――他好像知道陈非誉的秘密了。

陈非誉又朝俞白走进了一步,他看着俞白的眼睛,不敢错过俞白的任何反应。

“我喜欢你。”

陈非誉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他看了一眼天池,又看向俞白:“我其实有提前写过稿子,写了很多遍,但这会儿竟然什么漂亮话都不记得了。你太好了,好到让我想用一枚戒指绑住你,占有你以后的人生,让你只能和我一起看星星,只能给我一个人画画。”

俞白声音都哑了,他惊讶地张着嘴,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肺里头灌进去了不风。

好半晌,俞白看着陈非誉,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说:“你还不会说漂亮话”

陈非誉弯着眼睛笑了:“俞白,今晚没有下雨,和我一起看星星好不好”

“好。”俞白深深地吸了口气。

“玫瑰给你,你把你给我,好不好”陈非誉把两枚戒指都放到了俞白的手心上。

俞白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他才睁开眼,把那枚小王子戒指留在了手里,把玫瑰花戒指放到了陈非誉手里。

“玫瑰我收下了,你我也要了。”俞白伸出手,把陈非誉一把搂进怀里,“以后只和你一起看星星,只给你一个人画画,把所有的冰淇淋都给你。”

少年在长白山巅,海拔两千七百四十九米,对着天池,对着那块中朝界碑,天和地都是神圣而庄严的,一如少年许下的承诺。

陈非誉和俞白并排走下长白山,他们互相扶着走过一千四百级的台阶,并准备好,要互相扶持,走完接下来的人生。

陈非誉坚持要去锦江大峡谷,他给俞白念叨:“你知道长白山上一大怪,松树桦树谈恋爱吗”

俞白摇摇头,陈非誉得意地拉着俞白:“看到就知道了!”

锦江大峡谷植被覆盖率极高,空气里有好闻的草木香,俞白和陈非誉并肩走在森林里修出的木栈道上,树影斑驳,阳光温暖,偶尔能看见长白山松鼠。

两个人半天都没有说话,可即便不说话,分泌出来的多巴胺,也快要把对方给淹没了。

这就是少年的可爱之处,他们还没经历过太多的悲欢离合,感情像天池的水一样纯粹,仅仅是说一句喜欢,也足够他们反应和回味很久。

“这里就是松桦恋了!”陈非誉兴奋地抓住俞白的手臂,“在长白山西景区岳桦林和针叶林的分界带,形成松树和桦树根系相连,相依相偎的自然景象,此景观被人们称为‘松桦恋’。”

陈非誉大声地给俞白念出了木牌上的解说词,俞白也笑了。

这里有一片松树和桦树生长在一起,两棵树外观迥异,却根连根,枝攀枝,共生共长。

陈非誉告诉俞白:“由于长白山海拔高、气温差异大,植物生长区位清晰。在针叶林和岳桦林带交界处,是土层薄、风雨大、火山砂底厚的恶劣环境区。松树挺拨高大,但根系扎不到地下,一遇大风,即被刮倒;桦树根系扎实,困境中拉松树一把。松树笔挺,似为桦树之躯;桦树树杆虬曲挺实,紧紧拥抱着松树,让他稳稳地站在风雨中。”

俞白一听就知道,这是陈非誉提前查的资料:“背的这么熟练,下次地理考个九十分好不好”

陈非誉笑着说:“只要地理老师考长白山垂直地带性分布,我能拿满分。”

松桦恋里有两棵树龄最长的百年松桦恋王,被特别圈出来保护,外面的木栅栏上,系满了乞求姻缘的红缎带。

俞白看见陈非誉眼巴巴地望着那个红缎带,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也想系”

陈非誉看向俞白:“你不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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