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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金桀三十四岁,是苗疆最年轻的大巫蛊师。除了炼蛊、养蛊、钻研新蛊,再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能被他放在眼里,被苗疆诸人称作“蛊痴”。他以身为鼎炉,将虫蛊放在自身体内斗蛊蕴养,在常年与毒物蛊虫打交道的苗疆都算得上是剑走偏锋。
年轻时的金桀,在苗疆大大小小上千山寨中都是顶尖的英伟男子。加之以身炼蛊,肉体也格外强大,年逾三十看上去也不过二十许人,强大的巫蛊师往往要比常人衰老得更加缓慢。那时的金桀是苗疆无数少女心中梦想的夫郎,也是金山寨的希望。可惜他的眼中没有那些热情美丽的姑娘,没有族人的兴旺,没有那些所有人都认为他应该在意的东西,所以他离开了南疆。
一路向北,像一个流浪者,不会停留的过客。经历了很多的国家,见过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金桀没有多少与人相处的经历,而那身一直不肯换下的苗装,让他在汉人的地方显得更加格格不入。有时也会被人欺负,每个地方都少不了整日无聊的地痞恶霸。那时的他看上去不过是一个有些木讷的外族人,牲畜无害。
后来金桀回想起这段记忆都忍不住诧异,自己居然有那么忍气吞声好脾气的时候。动动手指就能让那些家伙肠穿肚烂血肉模糊,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却任他们嘲笑欺侮。唯一一次忍不住还手,也不过是让那个坏事做尽的家伙上吐下泻三个月,没伤性命。
当然也有好人,那时的金桀觉得好人远比坏人要多得多,一路上受到很多人的帮助和接济,现在都记不得了。这条往北的旅程其实很长很长,走了很久很久,仔细想想却都模糊不堪,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留下。
只有雪域荒原和雪神山的一切,让他刻骨铭心。
“踏入雪域荒原的那刻,我感觉到体内蛊虫的排斥,它们不喜欢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冰冷得不似人间。地上是金铁都敲不破的冰砖,白茫茫的一片,难得长出棵花草,都像是冰晶做成的。我那时想,不会有人住在这里的,没人抵得住这样的寒冷,终年不散的严寒。”
苏青珃发现自己竟然听得入神,明明知道对面坐的是一个凶残狠戾之人,对自己更是不怀好意,还是忍不住去听这个故事。或许是因为他的神色太过悲伤,不像是苗疆赫赫有名的大巫蛊师,只是一个垂垂老矣回忆往昔的普通老者。苏青珃的脑中浮现出一片茫茫白雪的冰封之地,一望无际的银白,很北很北的地方,那里,是不是就是花吟夕的家?
“那里有蝴蝶吗?”还未回过神来,苏青珃发现自己已经将所想的东西说出口。
“蝴蝶?”金桀神色怪异,“怎么可能会有那种风一吹就散的娇弱东西。”
苏青珃默不作声,不去反驳说她见过在狂风中也能翩然飞舞的蝴蝶。也听人说过,有种蝴蝶在冰冷的雪地中也能存活,稀少而绝美。
“越往北走,蛊虫的排斥越强烈,而雪域荒原太大,好像怎么也看不到尽头。那块地方,有晴天,有阴天,晴天的太阳照在身上也不觉得暖,阴天则更加冰寒。有时候前一刻还能看到刺目的太阳,下一刻天天上就飘起了鹅毛大雪。或许是因为太冷,从没见那片天空落过雨。我那时也不知中了什么魔障,咬着牙一直往北去。直到一个月后,终于体力不支晕倒在铺满了新雪的荒原之上。以我的巫蛊之术,加上另辟蹊径以身炼蛊,早就已经寒暑不侵刀剑难入。在那片荒原上所有蛊虫起先在排斥,接着就像沉睡了般,失去联系。一个巫蛊师却操控不了一只蛊,怪不得人说,北边是苗人的禁忌。但若是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去,还是会去那里。”金桀幽声道,带着无尽的惆怅与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