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祖陵殿天天想着怎么吃饱,哪儿有心思留意这种东西。
顾恪取下身上套着的两条草绳,递给小满:“好了,捆好一点,我们俩合力才能把它弄回去。”
这石盆整高五十厘米左右,底座长宽都是三十多厘米,沉重异常,起码一百多斤。
去小茅屋那边没有石头山道,一人背着弄不好连盆带人滚下山,两人协力才最安全。
即便如此,顾恪和小满两人也用差不多二十分钟,才平安无事地拖着这沉重的青黑石盆回到小茅屋。
小满喘息了没两分钟,就兴致勃勃地端出装水瓦罐,拿着茅草扎成的刷子,开始清洗石盆。
顾恪这边打水,将石盆清洗感觉内部,注入大半盆溪水,再倒进开水调温。
屋内小烘炉上的石锅继续烧水备用。
小满找出之前收集的某种野草果实,捏碎搓揉,有类似皂角去污的效果。
她打算给顾恪洗头,他却拒绝了。
顾恪如今还是长发,这让习惯了短发的他分外不舒服。
不过小柴刀的锋利程度没法跟剃刀比,一般人很难用它干净利落地削断头发,柏素清这位三转大高手才行,只能等明天了。
注定要割掉的头发,自然没必要浪费热水,以及那可怜兮兮的十来颗皂角果。
最终小满没能违抗雇主的命令,解开发髻,埋下了小脑袋。
顾恪则拿着一个大碗,从石盆里舀出热水,浇在她脑袋上。
他还记得上辈子小时候,老妈就是这样给他洗头的,当时觉得特别麻烦,又很不舒服,极度抗拒洗头。
后来长大了,先是有了预热炉,后来又变成了热水器,再也不用这样洗头,也没人再这样给他洗头。
有顾恪当老妈子,旁边一大盆温热的水任意使用,小满洗头洗得极其痛快。
就是她采的皂角果太少,顾恪只能加大力度。
将屋里烧开的水补充进石盆,连续几大碗热水冲下去,灰蒙蒙的污水不断从小满头发上流下。
一口气用掉大半盆水,流下的水才清澈起来。
小满埋着头在那里哇哇直叫:“够了够了,再冲下去我头都要熟了。”
顾恪这才作罢,将自己洗脸布递了过去。
别看洗脸布只是长一尺,宽半尺的陈旧破布,这还是他从衣服前襟上勉强“挤”出来的。
没这一溜破布擦拭,他总觉的脸没洗干净。
小满胡乱擦了头脸,抬起头来长吐出一口气:“啊,差点憋死我了。”
顾恪莞尔,他小时候洗头也有一种被热水逼得窒息的感觉,其实更多是心理作用。
小满的性格还像个孩子,与小时候的他有同感很正常。
他伸手拿过洗脸布扭干,抓过这家伙的脑袋又是一顿揉。
重复两三次后,小满的头发没有明显的水滴,被他推进房门:“不想着凉就在烘炉边待着,把头发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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