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行惊痛的扶住她颤抖的肩膀,紧紧地抱着她,连声低喊,想要将她唤醒。
她的身体如同烈火般滚烫,眼泪流淌进了他的脖颈,一片冰凉,身体依旧不停地颤抖着,似乎完全不知道听不见沈嘉行的声音。
沈嘉行又连唤了几声她的名字,林千亦浑身一抖,猛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推开了抱紧自己的人。
她恍惚的望着沈嘉行,目光呆呆愣愣,眼底却好像有一种光,直直的穿透他的身体,望到了很远的地方。
苍白的脸颊浮现着诡异的潮红,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浸染的晶莹透亮。
林千亦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跟着不停的起伏着,泪水再次被呛了出来,手腕上扎着的输液管也跟着剧烈摇晃了起来。
“千亦”沈嘉行沉痛的低喊,身体随着她一起颤抖起来。
近在咫尺的声音让她的身体渐渐僵住,就像是一根无坚不摧的长矛,扎进了漫天的白雾,在无边的梦魇和缥缈的现实中划开了一道缝隙。
她涣散的目光终于渐渐回归了焦距,只是脑中仍旧是一片混沌,身体一阵冰冷一阵滚烫。她呆呆的望着他,眼底却有了一丝波动。
沈嘉行小心翼翼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然后,轻轻将她拥进怀中。他没有像刚才那样紧紧地抱着她,而是轻轻的,轻到她只要一挣扎就可以自由离开。
林千亦是想拒绝的,但是她没力气了。高烧中的她,只能任由自己的脑袋靠在沈嘉行宽阔的肩头。
喉咙里隐约泛起一股腥气,好像是鲜血在翻涌一般。她就像被风化的石头,只要轻轻的一阵风,便会化为灰烬被风吹散。
空气中仿佛又弥漫起了大雾,有火焰在灼烧着她,有冰雪在覆盖着她,她难受的要命,仿佛有一种黑暗,将她的生命一点一点吞噬了。
在沈嘉行的肩头,林千亦再次昏睡了过去。
沈嘉行将她重新放在了床上,他凝望着她,眼底像盛着黑夜的海水,苍茫一片。
直到傍晚,林千亦才悠悠转醒。室内光线暗淡,床头开着一只台灯,将沈嘉行的脸映出孤寂苍凉的模样。
高烧褪去,林千亦的眼中恢复了清明。
她望着坐在床边的沈嘉行,哑着嗓子开口道:“你怎么还没走”
沈嘉行浑身一抖,眼中的悲戚和痛楚流淌在稀薄的空气中,“千亦,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会用我的余生来弥补你,你想怎么对我都好,就是别赶我走。”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想再跟你有半点关系了。”林千亦淡淡的望着他,眼中不带有丝毫感情,语气平静的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