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祭大人,那就是神棺吧”
武士惊喜交加的报告,洞穴中心有块突兀的巨石。
“当然”
长袍中年攥紧手里的短杖,三角眼的精光闪烁不定。杖顶上的水晶也在明暗交替,有如活人般呼吸。
跨进洞穴,他捋着颌下短须矜持的道:“尔等莫非还怀疑贤神的威能”
武士们高举火把,把大小近于殿堂的洞穴照得通亮。
除了巨石,洞穴里再无一物。
“还以为这辈子都没希望了”
“这是贤神的恩赐”
“司祭大人,我们终于找到了,呜呜”
十多个武士情难自已,激动得拍手跺脚甚至哭了出来。
司祭倒还稳得住,只是不屑的嗤笑:“造个假墓室就想骗过贤神的洞察,益州的土著居然愚昧到了这种程度,对贤神威能一无所知。”
他摇头晃脑叹着气:“这也难怪,尊奉伪神的愚人,智识也就如此了。”
嘲讽的对象是个少女,白裙被血水染得片片猩红。
她双手倒绑,是被武士架进洞穴的。
见到那块巨石,她楞了楞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
然后她甩开武士喊道:“你们胆敢冒犯神明,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天打雷劈”
司祭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挥着手里的短杖说:“看看这是什么这叫天雷权现,是贤神的威能很快会就用在你的伪神身上,换句话说,是你的伪神被我天打雷劈”
荒唐之语让少女镇定下来,她昂首挺胸异常不屑:“你就胡说八道嘴硬吧,神罚必会到来,你们会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
司祭笑了,笑得前仰后合。
“果然是乡下土包子,被蒙蔽了千年还没醒悟。”
他的笑意变得冰冷,像在对家畜讲解畜生的残酷。
“你的血就是解开禁制的钥匙,看在你没多久好活的份上,不妨告诉你真相。”
“世上只有三贤神是真神,你们尊奉的伪神早在千年前就完蛋了,神棺里只是祂们的空壳。很快你就会看到伪神的真面目,那不过是跟凡人干尸没什么区别的恶心玩意。”
“伪神即便只剩下空洞的身躯,残留的神识也蕴含着无数见闻与知识。在被贤神威能化作飞灰前,我带来的傀人还会榨干祂最后一滴汁水。”
他咧了咧嘴,“对了你看不到,在那之前你的血已经流光了。”
少女猛烈摇头,目光炽热如火:“你骗不了我我是听着神谕降生的从小到大,我每天都能听到神谕”
“有没有另一种可能”
司祭用指头弹弹从脑袋侧面延伸出来的黑角,“你这里出了毛病,听到的是蚂蚁叫唤呢”
“动作快点,但不要慌张”
他不再搭理少女,吩咐武士:“十年都熬过来了,不要在最后时刻出纰漏。”
武士们在巨石周围挖坑,像是在布设法阵。少女想冲过去阻拦,却被武士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是要我的血吗”
少女低头再抬头,眼里只剩决然。“我的血可以唤醒神明那太好了”
纤瘦身躯猛然鱼跃俯仰,倒绑的双手竟然换到身前。武士还没反应过来,腰间的短刀就被少女拔了出来。
看管她的两个武士下意识退步拔刀,少女却没攻击他们,而是直奔巨石而去。
“我是高泉山伍家的巴婵我把自己献祭给神明”
少女冲到巨石前,高声呼喊:“求神明惩罚这些恶人他们是贤神教的教徒,是来亵渎神明的”
她举起短刀,毫不犹豫的插进胸膛。
鲜血飞溅,染红了大片石面。
“神啊,我听得到你”
她呢喃着扑在石头上,没了声息。
变化太快,众人都呆住了,直到司祭骂了声“日球”才回过神。
“动作快点”
司祭跺脚催促:“趁着血还是热的,赶紧弄好法阵”
他和武士都没看到,在火把的光亮之上,点点光尘剧烈闪烁,像是待燃的火星。
“她死了”
相骞锦伤心的指责助理:“都是你的错”
他的状态有些像神魂出窍,能看到听到洞穴里的情况。
从这群衣着打扮像是古代人的家伙进了洞穴,到中年人跟少女说话,再到少女拔刀冲过来献祭,他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他们的语言跟华夏语有些差异,但他竟然听得懂,连接近某种方言的口音都听得出来。
于是这帮人的身份和来意马上就清楚了。
他提醒助理该做点什么,助理却说:“这种愚昧的原始宗教仪式影响不到我们,随便他们折腾吧。”
“我是说救人”
那个短须三角眼正说到“你的血就是解开禁制的钥匙”,相骞锦恨不得从石头里一蹦而起。
“不过是帮土著,就算是追溯广播而来,也不可能触及我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