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一定做到,穆桃,我担心你,毕竟陈王和叶云,算了,等我处理好杂碎,便去找你,我总是不放心的。"
两人又抱了抱,看的门外的方夏心里酸溜溜的,张权之手里拿着一束野花,彼此膈应。
穆夫人见到穆桃,这才找到可以说话的人,一股脑将心里的担忧吐了干净,穆娉还在房里养着,只是听丫鬟说二小姐回来了,一直没见着人影。
穆桃进去,穆娉躺在床上,一脸颓败,在她入门前,她便先整理了容貌,特意做的萎靡一些,柔若无骨的瘫在床上,果真叫穆桃心生叹息。
好好的姐姐,全都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竟然这般不爱惜自己。
穆桃转眼,瞥见她藏于枕下的药瓶,心里迅速过了几遍,忽然觉得是个天赐良机。
"姐姐,你怎么样了。"
她坐过去,特意用身子挡住那药瓶,之前与瘸子探讨过那种药粉,加上在梅庄的数日,她也知道那药与身体无大害,左右不过是容貌毁坏。
若是能以此成为陈王退婚的理由,未尝不是好事。
加上父亲一直处于陈王麾下,就算现在何灵被发现,那又如何,与国本无碍,想来也会卖父亲这个面子。
这次穆占清被困于宫里,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自己胡作非为了。
所以,穆娉借故给她用药的时候,穆桃也只是佯装不知,由她去了。
傍晚发出来的毒,满脸起了水泡,辟毒丹的药效只会在几日后完全发挥,这浮于表面的症状,还得在它最难看的时候,展现给陈王,这样才能起到更好作用。
穆桃戴了面纱去的陈王府,果不其然,陈王似乎早有预料,见到她的时候,完全没有意外,只是纳闷穆桃为何会带了面纱。
"殿下,贸然前往实属无奈,这几日一直不在府中,原是去寻得力的大夫,治我脸上的顽疾,父亲碍于面子,也不对外说,母亲将我召回,也不知父亲如何了,侍驾宫中,怎的连人也见不到。"
"哦?穆大人无事,倒是你,怎的了?"
陈王对她的说辞是不信的,至少在见到穆桃真容之前,只当她来应付自己。
所以,那层面纱掉落的时候,委实吓了一跳,连正端着茶杯的手,都跟着哆嗦起来。
果真吓人,难怪穆占清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
"殿下,前些日子你说去退婚,可是与皇上都商量好了,我的脸,找了许多大夫,怕是无论如何也恢复不了了,顶着这样的脸,若陈王再不退婚,等日后真的娶了我,倒会让穆桃难做了。
殿下是成全了一个不嫌弃糟妻的名声,可穆桃一辈子都要受人白眼,嘲弄,还望殿下开恩。"
她说的都在理,主要是看到了那张脸,让陈王彻底失望,饶是之前做足了准备,也没想到会是这番模样。
故而叹了口气,安慰道,"你的脸也莫要担心,实在不行,等日后楚萧回京,也能帮你诊治,至于你父亲,今日便能回去了,你也安慰一下你的母亲,没有大事,穆家满门忠烈,皇家不会亏待,穆桃,一会儿你带着退婚帖子走吧,赶紧找人看看,起码先把脓疮去除了。
我瞧着都疼。"
穆桃心里窃喜,却不敢喜于形上,当即叩谢,不多久,便带了退婚贴离开了陈王府。
"真是可惜了。"
陈王叹了口气,手中的茶水,却是无论如何都喝不下去了,那样的脸面,怕是日后会寻短见的。
听方才陈王的意思,大约穆占灵与包子,是不在他手上的,至于空穴来风的传言,也绝对有人故意为之。
楚萧知道包子的身份,那之前与叶云把酒言欢的时候,又是否不小心吐露了呢,难道,是叶云故意激自己出现?
刚想到这一层,还未回到穆府,便看见叶云骑了高头大马,迎面走来。
以前觉得他风流倜傥,怎样都好,可若是嫌弃一个人了,无论他怎样,都像是最生厌的东西,唯恐避之不及。
"叶云,你先莫要开口,我只告诉你,这一辈子,我也是喜欢过你的,可从你娶了穆娉之后,便真的在我心里死了,比我听到你战场上战亡的时候还要坚定。
而且,我跟你之间,就算没有楚萧,没有穆娉,也决计不可能在一块了,你若是还敢对楚萧痛下杀手,我一定第一个杀你!"
叶云坐在那里,马蹄来回走动,可下面的那人,连眼睛里都是恨意,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前的烂漫美好,是真的不再属于自己了。
"既然你可以不再喜欢我,那你有一天,也会不再欢喜与他,对吗?"
"我与楚萧,此生不弃。"
穆桃转身,叶云的马想追出去,却被他一拉缰绳,硬生生的阻止了。
"不去了,太累了。"
他说,风起,云涌,天上忽然落下豆大的雨珠,畅快淋漓。
自己怎么就会错了,怎么就会过了,如果重来一次,是否她能回心转意。
罢了,叶云调了马头,往军营去了。
"公子,瞧见没,你那姑娘,果然是个倔脾气的,我若是男子,肯定也是要娶她。"
方夏看着雨帘中的穆桃,面纱下的脓疮被雨水冲刷,楚萧站在小楼深处,隐隐露出笑来。
"若是来生,你也轮不到的,穆二小姐,只是我的。"